这个在中国首都打拼多年,业绩和足痕遍及多个国家,曾经在舞蹈、双簧管演奏、歌唱、舞台美术、手工马头琴工艺品制作、广告设计、文化产业策划等多个领域跨界的退伍老兵,这个油画作品深受欧美行家喜爱的赤峰人——乌兰先生,到底拥有怎样不平凡的成长史呢?
年的1月,我们在北京通州,采访了这个充满神秘的赤峰籍文化精英,梳理了他五十多年与众不同的精彩历程。
被下放到偏远农村的高干子弟
年5月,乌兰出生在赤峰市东大营骑兵团附近的医院里。父亲宝音扎布当时担任昭乌达*分区*管会主任,他给儿子起名叫乌兰巴根,蒙古语的意思是“红色的柱子”,希望他“红色”而结实,未来能成为国之柱石。
乌兰出生的时候,家里还有母亲十月和姐姐斯琴、何英、何瑞琴,是一个幸福的蒙古族家庭。尽管父亲后来被打成“内人*”受到残酷的迫害而被关押过,但童年对于乌兰来说是记忆模糊的。
年,父亲被释放安排到巴林左旗武装部担任副*委,这样五岁的乌兰就和全家人就在一个阴雨天,搬家到了遥远的林东镇郊区。
刚到林东镇的第一天,乌兰就“丢了”。家里人在忙着卸车的时候,小乌兰和一个小朋友溜出去,越走越远,一直玩了几个小时才回来。当时到处是玉米地和菜地,刚刚来到一个新地方,年仅五岁的宝贝儿子居然怎么找也找不见,母亲急得瘫软在床上浑身无力。儿子回来后,自然也少不了一顿打。
母亲后来在巴林左旗服装厂做工人,乌兰跟着心灵手巧的母亲也学会了使用缝纫机做衣服,从小就培养了很强的动手能力,他会用锯子做各种玩具……上了小学以后,乌兰可谓学校里的小明星,因为他家吃*粮,不少同学还是在他家里第一次吃到了白面馒头。
因为家里经济条件好,不缺笔和纸,父母鼓励孩子们画画,安安静静在家总比那些在外面打架闯祸的孩子好一些,所以乌兰从小就显露出超过同龄人的画画才能,他也因此被小学老师安排画学校的黑板报。就在那简陋的黑板上,乌兰用极大的热情展示了自己的才华。每次完成了黑板报全校师生都来看,这种大范围的展览让他非常得意,对画画有了强烈的动力和成就感。
也就从那时起,小乌兰心里埋下了一个画家梦。
追梦少年的艺术摇篮
上初中那几年,乌兰最喜欢到巴林左旗文化馆看画家们创作,一看就是大半天。他说:“从小闻到油画调色油的味道,比炒菜的味道还要香!”
那块契丹民族曾统治万里疆域的皇朝故土,那片曾经诞生过无数王侯将相的辽阔草原,正像母亲一样,用温暖的胸怀滋养着一个追梦的少年。求知若渴的乌兰,没事就来旗文化馆跟老师们一点一滴地学习,系统地上了画石膏像等美术的基础课。
时光荏苒,回想当年那种“爱我所爱”的快乐,至今依然是乌兰记忆里“最美好的时光”。
年父亲被调到阿鲁科尔沁旗武装部担任*委,17岁的乌兰就和家人们搬家到了距离林东镇60多公里外的天山镇。乌兰就读的是天山一中,尽管那时他体育和美术课都学得很好,但是在报考美术学院的时候,成绩很差的文化课最终导致他名落孙山。
年,一纸调令又把父亲从阿旗调回了赤峰*分区。全家都搬走了,18岁待业在家的乌兰何去何从呢?就在父母为他费心筹划的时候,命运已经为他安排了另一条路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乌兰陪着同学去考阿旗的乌兰牧骑,同学考完之后,乌兰也跳了一段舞蹈,擅长体育的他弹跳力好、爆发力强,居然被录取了!
虽然乌兰更喜欢画画,但乌兰牧骑毕竟是一个铁饭碗呀,那个年代能有份稳定的工作,几乎是所有人的愿望。就这样,乌兰在同学中第一个参加了工作,还是“艺术家”,这让乌兰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。
乌兰知道,青春是用来奋斗的,不是用来挥霍的。在阿旗乌兰牧骑,他刻苦地学习芭蕾舞等基础舞蹈的训练,回想当时的情形,乌兰说“因为自己基础差,可以说是拼了命了学习舞蹈。”他每天在腿肚子上绑块砖,在暖气管子上压腿,经常累得精疲力竭。单位领导看在眼里,对他十分欣赏,为了培养这个勤奋好学的好苗子,决定把他送到赤峰歌舞团培训。
在赤峰,乌兰大开眼界。
尽管他努力让自己骨头、筋、韧带等都做着适应舞蹈的训练,可惜的是,这个年龄从零基础练起,已经无法超越那些从幼儿时期就练舞蹈的“童子功”对手了,自己要想成为专业的舞蹈家,太难了!
干舞蹈前途茫茫,能否另辟蹊径?乌兰向姐姐说了自己的苦恼。
拜师学习双簧管
当时姐姐在赤峰歌舞团做舞蹈演员,她为弟弟推荐了赤峰歌舞团著名的演奏家敖金生老师,希望乌兰能跟敖老师学一下双簧管,或许是个出路。五线谱不懂、简谱不认识,拿着像烧火棍一样的双簧管,零基础的乌兰无所适从。
当时正赶上敖金生老师结婚,乌兰看到老师新房的家具上没有图案,就主动说自己会用电烙铁烫画的技术,可以免费给老师的家具上做烫画。烫画在当时是很贵的,敖金生老师很信任他,就让他画了。
乌兰很大胆,连草稿也不打,拿起电烙铁直接就在老师的立柜上画了一组桂林山水图,居然非常漂亮!接着又把老师的床头也都画上了山水图。敖金生老师非常高兴:“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个本事!那我就收你做徒弟吧,万一你学不好也没关系,就当交个朋友。”
乌兰很珍惜这次机会,同样用“拼了命”的精神学起了双簧管这个无比娇气的新玩意。双簧管是西洋乐器里最难学的之一,甚至会在演出的关键时刻“掉链子”,需要经常修理。乌兰就像命根子一样保护着自己的双簧管。
不久乌兰从赤峰歌舞团学习结束了,他就回到阿旗乌兰牧骑继续工作。乌兰牧骑的成员要求一专多能,除了群舞时跑跑龙套、偶尔吹一下双簧管之外,乌兰所展示出的美术才华让他额外担负了单位的舞台美术工作。这就让他如鱼得水,包括单位的墙画、海报等各种需要绘画的地方,他都做得津津有味、非常出色。
动手能力强的他,还负责电工、木工、装卸工等演出涉及到的各种工作。肯吃苦、听话上进的他,很快就成了单位的骨干。
*营里的生命危险
就在父母想让乌兰调回赤峰团聚时,乌兰在阿旗遇到了一个熟人,说有个参*的指标。乌兰少年时总是穿上父亲换下来的*装,虽然没有帽徽和肩章,但他总是像*人一样腰板儿挺得直直的。现在能有机会投笔从戎,那可太好了。
宁为百夫长,胜作一书生!
很快乌兰就从阿旗乌兰牧骑正式离职,在年11月,光荣参*入伍,成为赤峰部队独立骑兵营侦察连一排二班的战士。在舞蹈、音乐、美术、体育等各方面的特长以及肯吃苦的精神,让他在新兵连出类拔萃,各方面都独占鳌头。
服役期间,乌兰遭遇了一次终生难忘的“生命危险”。
部队在赤峰东大营的一个仓库有士兵轮流站岗。冬天零下几十度的气候下,一般士兵站岗不超过40分钟,值班的人就会喊下一个士兵来替换。
腊月初八,寒风凛冽,滴水成冰。晚上10点钟左右,乌兰开始站岗,没想到值班的副班长居然睡着了!作为一名坚强的战士,乌兰就一直抱着步枪,在深夜刺骨的寒风中,笔直站到了凌晨五点多钟!
七个多小时的坚守!
早晨起床时,大家发现,居然没见到乌兰的身影!连长、排长一问情况,急忙往岗哨的位置跑,大家到了地方一看,乌兰靠着铁门,连人带枪已经被冰块冻在了铁门上,人已经被冻晕!
在营房的炉火温暖之下,休养缓解了一天多后,乌兰算是捡回了一条命。乌兰后来说,我是*人子弟,又当了兵,一根筋地要把事情干好,绝对不能丢脸,部队刚刚演完了《上甘岭》,就算冻死也不能离开岗位!这件忠于职守的模范事迹传开后,大家都很感动。营里领导决定给乌兰一个嘉奖,同时决定给那个值班的副班长一个处分。
部队的处分,意味着转业复员之后档案里永远都会有一个污点,对于未来前途的影响至关重要。重情重义的乌兰闻讯之后,马上找到指导员说:“我宁可不要这个嘉奖,也不能让我的副班长带着处分回家乡。”指导员严肃地说:“奖励和惩罚都是部队的纪律,不能改变!”看着乌兰失望的眼神,指导员又说:“但是我可以保证,等他复员的时候,我一定把他的处分拿下来!”
多年后,战友们提起这事儿,还为当年大家深厚的情谊而落泪。
梅花香自苦寒来
后来,独立骑兵营成立了一个图书馆,上级就把受过嘉奖还颇有文化的乌兰,调过来担任了图书馆管理员。这个工作很清闲,乌兰就把更多的时间用到了绘画上。
不久一个好消息传遍了文化生活匮乏的营房:内蒙古*区文工团小分队要来和大家联欢演出了!
乌兰对这个高高在上的文工团十分神往,怀着非常激动的心情和战友们打扫了礼堂,把灯光弄得亮亮堂堂的,把舞台布置得漂漂亮亮的。乌兰说他当时“穿上了干净的衣服,还往脸上打雪花膏,想让自己更文艺一点。”成功演出后的*区文工团领导们还参观了乌兰的图书馆,当时带队的是文工团张副团长,他看到乌兰的画后非常满意,就对团里的人说:“咱们团美术组是不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呀?”骑兵营的领导趁机介绍了乌兰不仅画得好,还会舞蹈。身为舞蹈家的张副团长看了乌兰的舞蹈表演倒没有说什么,但是了解到乌兰居然会吹内蒙古很少有人会吹的双簧管,很惊讶。张副团长叫来文工团里负责管乐的马老师,让乌兰当众用双簧管吹了一段《牧歌》后,马队长就用蒙语对张副团长悄悄说:“他的双簧管吹得比咱们团里的人吹得还好。”人才难得!就这样,年11月,乌兰被调到了梦寐以求的内蒙古*区文工团舞蹈队。在呼和浩特,他和*区文工团的舞蹈演员相比就更加相形见绌。早就证明舞蹈此路不通,一心想另起炉灶的乌兰,就主动去库房帮忙干活,果然如愿发现了一把尘封了许久的双簧管,经过请求之后,他获得了这把乐器的使用权!这个双簧管质量很好,乌兰兴奋地说:“比我自己那个双簧管好起码几百倍!”乌兰非常珍惜这改变命运的机会,每天在单位除了两个小时的舞蹈基本功练习之外,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吹双簧管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当领导们听到乌兰能把双簧管吹得这么好,感觉这个小伙子值得培养,就在年夏天把他送到了北京*区战友文工团进修学习。
到了向往的首都北京,本想大展宏图,不料著名的双簧管演奏家杨明友老师认为乌兰年纪大了,起步晚了,很难再出成就,竟然拒绝收他为徒!不甘心的乌兰天天给老师买早点,再加上和他同宿舍的博林(后来和洛桑一起成名)总给他说情,时间长了,杨老师无奈只得收下了他。
乌兰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,废寝忘食地学习,用功到了极点的时候,把双簧管的哨片上吹得都是血!战友文工团的人都知道有个天天练吹、非常“烦人”的赤峰人,大伙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“小喇叭”。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。几个月的时间过后,乌兰的吹奏水平突飞猛进,杨老师开始对他刮目相看,有什么活动也愿意带着他一起演出了。
这期间乌兰还经常到中央音乐学院、中央芭蕾歌舞剧院等单位去拜师学艺,在北京学习半年多,乌兰最终在年冬天学成归来,成为内蒙古*区文工团专业的双簧管演奏员。
是金子总会发光的
彼时流行音乐开始成为潮流,曲高和寡的西洋乐器渐渐没了用武之地。出于一专多能的工作要求,到边防连队慰问演出的时候,乌兰除了演奏之外还兼任通俗歌手,居然唱得还很不错!
长得帅、会舞蹈、台风好,从此多才多艺的乌兰开启了“声乐生涯”。
八十年代大陆歌星“走穴”方兴未艾,毛阿敏、刘晓庆、韦唯、李谷一等等都是当时的风云人物,而那英、*渤、韩红等歌手还名不见经传。“蒙古族明星”乌兰那时也经常请假到全国各地走穴演出,当时他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多元,而出去演出几场就能赚0多元,就这样乌兰赚到了难忘的第一桶金,可谓名利双收、春风得意。
由于部队的严肃性,流行歌曲受到限制,唱了一段时间之后,乌兰开始转到文工团的舞台美术领域,继续发挥自己的美术特长,他曾参与全*大型壁画《走向辉煌》的创作,获得过一致好评。
年左右乌兰在业余时间还利用自己的手工特长,做出了中国第一把手工工艺品马头琴,他自己配上装饰图画和礼盒,为一些商店提供各种民族礼品,也赚到了一些钱。
年乌兰从部队复员转业了,从此海阔凭鱼跃、天高任鸟飞。他开始在各方面锻炼着自己的才能,除了在呼和浩特做广告公司,他甚至走出国门到新加坡走穴唱歌,折腾一番后,最终他还是感觉最喜欢的是美术!
风生水起的文化产业
年他来到了北京发展,主要做设计和策划。
这一次,他把对艺术与美感的把控发挥得淋漓尽致,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凭智慧和才华赚钱,渐入佳境。
北京的设计院还聘请他担任了设计总监,特别是年,他策划的“世界艺术博览会”更是引发各方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