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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德凯对童工的关心不应止于解救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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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德凯:对童工的关心不应止于“解救”


深圳童工事件引起社会热议,在这些童工被解救之后,尽管四川凉山州当地*府已经为他们的入学提供了必要的便利,但一些童工仍然不愿上学。由于贫困,不愿意读书费钱,而宁愿到外面打工,这是他们谋求短期内更好生活的有效途径。一个女孩恳求:不要让我上电视,不然出去打工他们就不要我了。(1月14日《人民》)


孩子的恳求令人心酸,恳求的背后,是贫困的现实。从社会和*府的角度看,将他们从工厂中送回原籍,是一种解救;但对于这些童工及身后的家庭来说,这种解救恰恰可能是阻止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的行为。因此,真正的解救不能止于送回去,而是要从更大更宽广的视野,为这些地方摆脱贫困提供更有益的思路和措施。


如果将这些童工的背景,从单一的家庭延展开,在更大的空间和时间跨度中去看问题,就可以发现:凉山州,是全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,共有200多万彝族群众居住于此。他们所居地多为高寒山地,地下无资源,地上难产出,交通受大山阻隔,信息为语言封闭;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展民主改革以前,大小凉山区域尚处于奴隶社会,家支部落相互间征战不断;聚居区内,除县城外,几乎都是彝族,语言、文化传统、民族习惯与外界有极大差异。


厘清这样一个基本背景,再来理解这片区域为何贫困面广、贫困程度深就不难了。多年来,扶贫攻坚始终是这一地区的头等大事。比如:针对居住地问题,开展移民扶贫;针对生活习俗,开展形象扶贫和彝区健康文明新生活运动;针对教育问题,开展教育扶贫。但以一地之力,要改变一片有几千年奴隶社会传统的地域,确非易事。就我所知,当地10万干部都与100多万贫困户结对帮护,以自己的微薄收入尽可能地帮助这些人群。


但在这已有多个省份富可敌国的时代,彝区的改变虽有成效,却在绝对对比中显得格格不入。很多时候,外界太难理解这样的情况还会存在,以至于会提出许多类似何不食肉糜的问题。基本条件无法改变,生活习惯受制于乡愁(部分已经移民到适宜地的群众,因为不习惯,自己又搬回高山)可以说,童工只是凉山州贫困现象之一斑,凉山州要解决的不是一点个案,而是全范围、多层次的贫困问题。


贫困地区开发,不是简单的给钱修路、修学校、买粮食,而是要从习惯、教育(不仅是学生教育)、基础设施等各方面推进,同时,扶贫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巨额投入可以解决。从我的接触来看,许多地方*府的希望和顾虑都在于此:在对外宣传上,如果露丑,有机会争取更大的支持,毕竟贫困地区能够投入的资金极为有限;但也可能被人误认为不作为,这么多年了,什么也没有做的压力确实非常大。


因此,在解救童工、质疑当地不作为的同时,社会各界是否可以站在整个国家的视角观照这些现象,提出更具建设性的意见,拿出更有利于改善这些地区教育、文化、生活的措施?这才可能从根本上把童工解救出来。否则,女孩不要让我上电视的恳求,只会给我们的解救行为打上一个心酸的问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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